隈研吾——东方建筑文化的实践者-亚博电竞官方网址

导读:
他的建筑理论全是以人与自然为本,人是主角,建筑是配角——这正好跟当下中国建筑的大趋势(建筑成为主角,人却沦为配角)背驰。在建筑中重新发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重新发现人性,透过建筑展现人文关怀,这是他带给中国建筑界的深刻启发。

隈研吾

出生于1954年的隈研吾先生已经64岁,与新中国年龄相仿。如今他依然专心致力于建筑设计,并且与当代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将古典与现代风格融为一体,在继承中国建筑文化的基础上,以现代东方人的姿态用作品改造城市面貌、影响人们的生活,在以一种大格局引领东方审美的同时,也用设计诠释着“天人合一”的建筑哲学。在他的建筑作品里,我们可以一窥东方建筑美学在当代的新书写。正如他所说:“建筑不是一个孤立的存在,而应该融入城市、融入环境。无论是城市景观还是装饰细节,建筑都诉说着工艺与材质的故事,带给人们超越时空的奇妙体验。”

梁思成先生在《中国建筑史》绪论部分粗略的谈到:“筑显著特征之所以形成,有两因素:有属于实物结构技术上之取法及发展者,有缘于环境思想之趋向者。”正是这句看似简单的话,恰到好处的将中国建筑的特征基本说的清楚明白。至于结构技术,中国建筑在传统社会已经达到领先于世界的水平。而在现当代,随着西方工业文明的冲击和城市化进程的推进,中国建筑在环境思想方面未能发挥本民族文化属性里的精髓。
 

北京胡同改造

作为东方文化主导的国度,日本文化受中国唐宋两代文明的影响最深,甚至可以说是重塑式的。自唐代以来,日本对中国文化的崇拜以及由此引发的对中国文化学习一直没有间断,直到今天,在日本,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中国文化的烙印。作为文化的一大板块,表现得也颇为明显。就当代而言,毫无疑问,隈研吾就是用东方人的大局观去借鉴并实践中国文化里的建筑哲学。

先天地理环境的限制,让大和民族经常遭受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的侵袭,也正因为这些侵袭,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建筑的发展,从技术手段到材料运用,日本建筑业的水平在亚洲乃至全球,都是相对居于领先水平的。然而,狭小的地域和相对单一的地理环境以及以此为基础的文化元素使得优秀的建筑设计理念无法一一得到实践,这是整个日本建筑行业的软肋。

出生于1954年的隈研吾已经64岁,与新中国年龄相仿。如今他依然专心致力于建筑设计,并且与当代中国结下了不解之缘。他曾这样说道:“在中国工作,对我来说是一项重大转变。之前,我始终有意识地反对西方的设计方式与原则。可日本太小,无法让我实践这些理念。中国却拥有数目惊人的多元状态。在这个地方,多元文化、历史以及传统并存,自然环境的多元化也同样让人惊奇,与日本的安于现状完全不同。”在他看来,在西方工业文明推动下产生的设计理念是不科学的,而与之相对应的东方文明(特别是中国建筑文化)里有许多值得吸收的元素,并且可以运用到建筑设计当中。


北京胡同改造

天人合一:建筑重在环境关照

隈研吾,出生于日本神奈川县,在东京郊区长大。其祖父是一名医生,喜欢在日本传统风格的院子内种植各种花草。正是因为小时候与花草相伴的经历,使得他成年后更加关注自然、热爱自然,这对他后来建筑风格的形成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对建筑和设计很感兴趣,一有时间就会带他去日本各地参观新建筑,拓宽其视野。

1964年,东京奥运会,日本建筑大师丹下健三为奥运会设计的代代木国立综合体育馆深深吸引了时年10岁的隈研吾,萌生了长大要当建筑师的念头。后来他回忆道:“从那里我意识到建筑能影响到人们。如果奥运会没有在东京举办,我想我也不会成为一名建筑设计师。”本科毕业于东京大学工学部建筑学专业,1979年25岁的隈研吾从东京大学建筑系硕士毕业,在毕业后的5年里,隈研吾在东京“日建设计公司”工作,见证了日本后现代主义的兴起。

1985年31岁的他为了进一步提升自己的设计能力,远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进修。留学期间并没有急于从事建筑设计工作,他参观了很多赖特的建筑设计作品,学习了赖特织理性砌块的建筑构造方法。在建筑材料的运用、自然关系的处理方面深受赖特有机建筑的启发,并开始探索如何将建筑与生活融为一体的设计可能。

1986年32岁的他撰写了建筑书籍《十宅论》,1985至1986年应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之邀做客座研究员。1987年,33岁的隈研吾回到日本,开始他的建筑设计生涯,并与筱原聪子共同创立了空间研究所工作室,1988年7月34岁时完成了第一个建筑设计作品——静冈县热海市伊豆的风吕小屋。

20世纪90年代到21世纪初,隈研吾的建筑设计风格逐渐走向成熟,对不同建筑材料和建筑设计方法有了更深入的研究和实践。并引起了设计界的关注。2007年,53岁的隈研吾开始拓展国际市场,在法国建立了第二个建筑设计事务所,同时担任庆应义塾大学教授。

纵观他的整个尚未画上句号的设计生涯,可以说是一个由“技”而“道”的螺旋式回归过程。青年时代的他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形象并不完全是一个建筑设计师,而是“一个复杂的男人”,从学霸少年到满脑子奇思异想的年轻人;从一个迎娶白富美的人生赢家到因祸得福重新发掘日本工艺之美的匠人;从一个在纽约经常组织学术沙龙,创建同盟会的热血青年到业主先闻其文后请其盖房的青年建筑论者;从一个不走寻常路的时尚追求者到学界、政界、文化圈八面玲珑的最强大脑选手;从一个人情达练即文章、业主拼酒也疯狂的偶像级老板到仰望星空踩着前沿脚踏实地房子落地的审时度势政治家。这些都是人们对他的认识。
 

上海塔楼

相对而言,中年以后的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建筑设计师,换言之,中年以后的隈研吾,将自己的生命和建筑融为一体,建筑成为了他存在的意义和他表达自我的最主要方式。而他找到的发力点,说到底还是中国文化和孕育中国文化的这片土地,尽管这样的表述似乎有失偏颇,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记得他曾说:“我们历史中,通过吸收中国建筑的设计哲学,日本人数次修复了他们的建筑史。中国的传统建筑,像苏州园林、北京四合院,它营造出来的氛围令人感动,让人觉得非常平和。”他对东方建筑美学的营建离不开他的谦逊,实际上他的“负建筑”理念和中国文化所体现的“天人合一”是一脉相承的。

隈研吾认为,建筑师的职责不仅仅是去考虑舒适度、风格,或者形态空间的标新立异,而是更多在于对“环境”的解读,了解当地的自然条件,才能造出“真正结实的房子”。“效仿东京、巴黎或纽约毫无益处。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历史、文化以及各自的优劣势。每个地方都应当采取适于应对当地特殊风险的设计风格。建筑师必须重新研究指导我们规划的地图,评估各个地方的风险和潜力,重新思考该如何为特定的地方设计建筑。只有通过评估这些因素,我们才能拿出对建筑、城镇乃至我们国家真正有力的设计。”

延伸阅读:

对于中国这片外国建筑师的大试验场,隈研吾也提出了中肯建议。他指出:“中国现在很多重大建筑项目都请国外设计师来做,但恕我直言,从目前来看,那些作品挺让人失望的。实际上,这些设计师只不过是把自己曾经做过的作品,在中国做了一次复制,就像lv 的包袋一样,仿佛做的是品牌生意。”

但他毫不掩饰对中国“特立独行”的建筑设计师王澍的喜爱。他说:“从欧美的建筑风格去看,封闭性是一种主流,但王澍的作品,是室内室外紧密地联系在一起,这种风格独特新颖,我非常喜欢。”

他曾说:“混凝土盒子这样封闭的形式让我浑身难受。待在这样的盒子里,呼吸不畅、身体拘束、体温也好像被吸走似的。”、“建筑自身存在的形体是可耻的。我想让建筑的轮廓暧昧化,也就是说,让建筑物消失。”、“我想让死亡重新回归建筑。看着20世纪那些由混凝土和钢筋建造的华丽建筑,生物会忘记死亡,忘记了死亡就会失去对自然的敬畏”。这些言论基本从不同的侧面代表了他关于环境与建筑之间需要密切联系的观点。无疑,他是尊重自然的,是怀着对自然地一份敬畏,用建筑表达他的设计理念。
 

瑜舍

脉源禅宗:设计里的万物归一

在中国众多哲学思想中,佛学对日本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其中禅宗思想对日本的影响最为深远,涵盖了社会、生活和文化等方方面面,与日本本土文化相结合形成了日本独特的民族文化特色。禅宗主张以纯粹、简练的手法来营造一种幽玄、空寂的氛围。隈研吾的设计,对中国传统建筑哲学有所继承,也有所区别,注重设计材料的运用,注重与自然相协调,但最重要的是追求一种精神上的禅意。

日本禅是从道元和尚开始的,道元是日本禅宗的始祖。有这样一桩禅宗公案,最能说明问题:
道元到中国的一个庙里,去拜见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和尚,却见他自己在做饭。道元就问:“你都做到这样高的位置了,为什么还要自己做饭呢?”老和尚答:“这就是禅。”在这一瞬间,道元和尚就顿悟了,回到日本后,他从禅宗发展出来的要义就是:“禅与生活是一体化的。于是,禅的宗教性、文化性,都结合得很紧。”

禅学对于日本民族的直觉思维能力和想象力有着积极的提升和促进作用,催生了日本独特的审美意境,比如“纯净”、“幽玄”、“空寂”等意境。隈研吾在建筑设计中往往把焦点从“物质”转向“精神”,拉近建筑与自然的关系。

隈研吾从小生长在日本,深受禅学的影响。2010年由隈研吾设计的上海“上下”精品店运用三维白色聚碳酸酯来塑造整个空间,犹如一处“柔软的洞穴”,又像是自然界中白色的岩石,给人放松舒适的感受。他的设计并没有强迫顾客驻足的视觉感受和体验感受,观者仿佛进入云海深处,宁静空疏的意境让人享受逛商店所带来的乐趣。再如2011年他在翻新1961年建造的日本京都国际酒店,整个建筑室内没有任何豪华的装饰气息,在满足功能的前提下体现简洁的设计风格,隐约中透着一丝淡雅和宁静的禅味。 

隈研吾的建筑理念一方面是东方的,追求简素和自然,带有道家和禅宗的趣味,另一方面却以传统美学的基础反叛现代主义的传统。隈研吾的建筑与它们的环境和平共处,并且不试图破坏或战胜它们的直接背景。它们的构成简单、直接,并且尊重一直存在当地的东西。

在这些案例中我们不难看出,他通过将传统材质和现代的建筑材料相结合,打造新颖的室内空间效果,体现了传统和现代的巧妙融合。畏研吾的作品中始终都有一种严谨、纯净、细腻的禅的精神,他的建筑设计作品讲究意境,每一件作品都隐含着东方禅意,能把日本传统的人文观念和文化底蕴很好地融入到现代建筑设计中去。而这种人文观念,在很大程度上来源于中国禅宗文化。
 

梼原木桥博物馆

道法自然:简易-变易-不易

作为一个长于反思的建筑家,他反思人与自然的关系,反思建筑师的身份定位,反思经济发展对建筑思想的冲击,反思物化的人类如何融合沟通。他深得强就是弱,内就是外,柔就是刚,静就是动,负就是正,繁华就是败落的辩证精髓。他将建筑设计带回了穿越外在可见的表象,进入人类自然潜意识造型的原点。

隈研吾善于利用环境特征进行设计,他说道:“我想让建筑成为一个不断变化的现象,随着气候、季节、地点不断发生变化,甚至在不同人眼中,不同的视角、不同的移动速度中,都能够有对建筑不同的感受。”正如他在中国最广为人知的作品“长城下的公社•竹屋”,及其代表作三得利美术馆、莲屋、“水/玻璃”等。这些作品体现了他对建筑的深层思考与其建筑理念的嬗变:不局限于建筑本身,而更侧重于建筑与人类、与自然的关系。
 

长城下的公社•竹屋

位于北京市朝阳区工体北路,闻名中外的三里屯soho项目是北京最具国际化气氛和传统的区域。由5个购物中心、9幢30层高的写字楼和公寓楼组成,旱冰场、带灯光的小河将5个购物中心串连起来,外观壮美,功能丰富。46万平米的建筑让这里就像一个浓缩了的城市景观,集商业,餐饮,娱乐为一体。在这种得天独厚的环境中,三里屯soho已成为北京的铜锣湾。而它的缔造者正是隈研吾。竹屋、莲屋、“水/玻璃”等作品所阐述的理念还是比较好理解,而三里屯soho看似是一个充满商业气息和西方工业元素的建筑,但实际上,今天的三里屯soho之所以功能齐全,车水马龙,除了他本身的地段因素之外,与隈研吾设计最初的独到眼光是分不开的。无疑,因地制宜是其成功发挥商业价值的重要原因。
 

虹口soho

他“把建筑作为配角、把环境放在主要位置”,提出了“负建筑”“弱建筑”的理念,他认为这样可以让失去安全感的现代人重新感受到传统建筑的温情和柔性之美。不刻意追求象征意义,不刻意追求视觉需要,也不刻意追求满足私欲,而是俯伏于地面之上,在承受各种外力的同时又不失明快。广重美术馆利用了当地的杉木,芦川石材美术馆利用了当地产的石材,高柳町的阳乐屋和三得利美术馆利用了看似柔软的日本和纸,利用了东方文化中柔弱又充满力量的竹子,这都是隈研吾利用当地的自然环境创造出“以柔克刚”的建筑的典型例子。

用原研哉的话说,“负建筑”不是失败的建筑,而是无中生有,以柔克刚,表面上是对“强建筑”的一种示弱,实际上却是一种以退为进。在日语的语境里,“负”还有“适宜”的意思,“负建筑”也就是人类真正需要的建筑。

在其著作《my place》中,隈研吾写道:“写这本书的初衷,是为了回忆起土地、水、光、风这些自然元素于我的意义……我强烈地感觉到,我之所以这样看待事物,这样行动,这样思考,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我曾在这些地方的经历上。从这种意义上,我觉得自己就像是长在密林里的一棵树。”在他看来,看,混凝土正是一种隔绝了批评、封锁了声音的物质,使建筑变得毫无个性。
如果说20世纪,混凝土是最国际化的建筑材料,那么在21世纪,建筑强调的是当地的自然材料,因为在自然环境中居住变得日趋重要。只有向二十世纪的现代主义建筑说“不”,人们才可以真正地安心回归自然。这大概可以视为隈研吾在中国广受推崇的根本原因。因为真正的认同,终究是文化上的认同。与中国道家经典《老子》里的“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以及《易经》“简易、变易、不易”的思想同根同源。

他的建筑理论全是以人与自然为本,人是主角,建筑是配角——这正好跟当下中国建筑的大趋势(建筑成为主角,人却沦为配角)背驰。在建筑中重新发现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存,重新发现人性,透过建筑展现人文关怀,这是他带给中国建筑界的深刻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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